做理论工作,就是要去消解我们日常的理论堵塞,是要与我们自己身上天身的爱拿理论来说事这种倾向时时作斗

做理论工作,就是要去消解我们日常的理论堵塞,是要与我们自己身上天身的爱拿理论来说事这种倾向时时作斗

发布时间:2010-09-05 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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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以一挡十的,还是理论。你说不过人,但感觉自己有理,就应该付诸理论。理论是你我之间说出来定下的事儿,我们是踩 着一句句理论往前行的,唯此我们才能高效地推进思考,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社会中感到自己思考和行动时的顶天立地:惠特曼说的,头顶星星,脚踩大地去想、说和做,这是人类的根本自由;部落人仰望天空就可做到的事,我们时代的需要与自己理论一番,斗争着才能接近。
新闻是观察句。理论是对观察句的观察。所以,进入理论,才能进入符号运算,思考才能加速。平常,人们常是一两句理论之后就连忙滑向新闻。可以说绝大多数人都还未有意识地“理论”过。理论实际是对于观察句的观察句的再观察,是对新闻式的现实和事实的无限反思式的表达。我们从现实进入理论之中,但还是要出来。理论像是加速器,我们出来后调高了行动和思考的速度。
我常以理论家的身份混在一些圈子。至今的感受是,在中国,理论既被神秘化,但实际又时时被轻慢。一方面,大家认为,这是几十年的理论功夫,所要读的书也都是厚和难,大家好像对此很敬重,敬重到阳奉阴违;另一方面,大家又对理论很下流,说是自己不理论了,但其实,这些以为自己不在搞理论的人却在更粗暴地理论着----不懂平常说的理论(文本与写作方面讲的)的人,有时反而更爱处处摆弄理论,这是我的观察。所以,你也可以说,我们总倾向于很意识形态地来理论的,做理论工作,就是要去消解我们日常的理论堵塞,是要与我们自己身上天身的爱拿理论来说事这种倾向时时作斗争。正因为我们动不动就会理论起来,所以,我们应该好好地提高自己的理论素养。
到目前为止,我在自己圈子之外的理论巡回赛,总结起来只是:去宣布了一些大规则,还没有在细部绞力。那里总已有乱草堆一样的大量理论砾石在,我觉得自己要做的工作只是先来宣布对我们每一个人最为重要的理论原则,宣布后,大家马上可以整理和重新排列。我的发言有成效,决不是我厉害,实在是因那里太乱,太久没有人去认真整理了。我觉得在我们这个社会,认真的理论工作还远未开始,这使人绝望,但也使人有奔头,如果你我是像那些从四川来我们这儿认真扫大街的叔叔阿姨那样,能从清扫和重置中能得到快乐无比的话。
所以,做理论,也就是为了消解像汪晖李猛赵汀阳这样的到处炫耀其理论功底的人的理论水肿,将这些中了理论之邪的阿木乱踢出舞台,还我们清白地用日常语言里的自然句来理论的原貌。我们理论,是要激烈地退回到理论之零度,来重新结集和出发。因为社会中已有那么多错乱知识分子的错乱理论乱堆在街上了,所以,我们才更应该认真去写理论。
所以,我觉得有必要指出,理论先是一种态度。你对自己说,从下一步开始到哪一步我们要开始理论了。抱这样一种态度,去对待你遇到的每一个观察句,这就是一个政治公民所需做理论工作的全部了,只要你足够认真,这也是通向伟大的理论成就的。理论修养多大其实不重要,看我们的认真程度就行。其实,任何时候、任何水平的人都可进入理论思辩的。理论训练好的人,他的重要职责就是很快将人带入理论思考,中间也促进理论思考的咫尺天涯前进,达到工人学马列式的水平,这应该不难。
但是,在我们现在这个知识-财富秩序统治下的景观-消费社会里,个人的理论行动被贬抑,理论行动变成比赛谁的装备豪华这样一件事了。施米特、德勒兹、阿甘本这样的名字成了像宝马和夏奈尔这样的东西了。理论品牌化后,实际上,职业理论家也成了社会分工的牺牲品。理论越来越不是一种恐怖话语、纵火话语,而成了一种品牌说明和鉴赏指导了。
所以,我们仍然应该反复强调:写理论是一种交托,我想到了,说出来,想寻求你的支持,你接受了,它就在我们中间凝结为理论。如果在几个人之间这种理论公式被认同,那么,我身上就放下了一个担子,可以去挑别的更重要的担子了。写理论,就是将自己的很多的出自伦理、最后落实为政治和审美的东西掏出去,放在公共空间。只有这样做,一个知识分子才会感到有力量,因为他先交托掉了很多东西,寄存了行李,他的行动开始轻松和矫健。理论使我们轻盈。那些像汪晖和甘阳这样的小资产阶级无良知识分子,却一定要装得像是他们满身都是理论和思想,而且这些理论和思想都是他们亲酿的一样,结果就像个大肚婆一样,动也动不了,笨头笨脑地占了一大堆错乱的句子,还以为自己理论和思想了得。更可怖者,这些小资无良学者其实道德低下,骗别人说他们在读理论,其实背后是压根不读理论的,他们对理论是没兴趣的,只是要拿它来吓人而已。所以,他们读不了什么理论,还消化不良,肚子水肿,还以为是自己满腹经纶,一脚踢过去,就见汪晖们的理论是一肚恶水奔出,从南方周末一直臭到中国青年报。
写理论,是人的一种原始自由的表露。写出了一堆理论,不是堆出一座金山,而是像平整场地一样,将一切推倒归零,给自己一片重新出发的自由天地。理论对于理论者而言必然是消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