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兴华304 占有、消费和亵渎演讲(4)

占有、消费和亵渎演讲(4)

发布时间:2010-12-25 17: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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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结:巴塔耶的普遍经济概念向我们打开了积极理解人类消费的一个方向。他认为人类处在各物种的最前端,是其它物种贡献了能量,来让他花费,否定和被动地消费,还不如主动和积极地来消费,而其最好的化费方式,是敬献给太阳。德里达认为,这一立场仍是落在太阳隐喻这样的窠臼里的,匮赠才是更好的方式,向他者的匮赠才是人类的出路。<?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

三、阿甘本论亵渎

1-什么是亵渎?Profane,就是将神界的东西交还给人自由使用,以前被资本主义邪教封存的东西,现在重新被我们自由地使用:我们的语言、身体和历史目前都已被资本主义景观世界挪用,被资本开垦着了;不亵渎,我们连自己的身体都要夺不回来了。我们的语言是被囚禁于大众媒体的拉面团里了;我们的身体是被关在由下面这些东西构成的集中营里:超市、博物馆、出国旅游、过海的玩具、色情、时装、博物馆(展示价值)。
2-献祭和牺牲,是不要让人的东西混到神的东西里面去,亵渎是相反。有一样器官是专留给神吃的。其余的,就留给人类来消费。怎么留?消费和献祭,中间夹着一个亵渎。
神像与商标。过去的神像现在被另外的来自西方的神像也就是商标所替代,我们在将什么东西献给它?手机、色情和时尚是我们的新神像。我们正在将自己的一切全部献给它们,而我们自己竟然还感觉是在奢侈地消费。这就是要我们命的地方。
3-资本主义这个天下第一大邪教是要将人和神分开,用了新的“神”,用了LV和BMW!亵渎,就是不要宗教般地分离,而是故意不理会这种分离。儿童就将BMW微缩,用它来撞墙壁,让它去一次次失败。
4-亵渎的武器,是游戏和玩耍,这种能力在孩子身上是全整的,大人则需要后来集体学习着来恢复。语言学家本维尼斯特说:游戏和比赛都来自占卦和神算;亵渎就是要将被资本主义魔咒控制和花为白骨的东西重新解放出来,使它们进入游戏状态。
5-不被敬畏的神,被我们废弃的神,我们可以用来干什么?如何打发它们?卡夫卡:不被遵守的法律可以用来干什么?被我们当棋盘游戏来研究(为什么儿童会那么投入于网上游戏?共产主义社会里人干什么?玩电子游戏,尤其是电子战争和拯救)。我们是玩着游戏进入正义的。不被尊重的宗教会给我们打开使用的大门,由此,法律、经济和政治的力量会给我们人类带来新的幸福。这,我认为是胡老师这个展览向我们提出来的一个大问题。
6-想亵渎而不能,我们可能已处于对亵渎的哀悼中:我们总想重新进入那一场失去的盛宴,回到神圣及其,哪怕在世界杯(我们手里举的、头上戴的究竟是什么?)上。
7-使用是人与一种不能被完全居有的东西之间的关系(《婴儿期与历史》,82页)。不能被占有的东西,我们才能使用。财产被转化为权利,但财产是不能被使用的,所以,当代消费者是不幸的,他们碰的东西是无法被真正使用的(《论亵渎》,75-86页)。
8-分离与使用:将家神、门神和族神和国神都动员起来(黑格尔对于从家神到世界历史之间的意识的发展过程),让他们游行,干什么?这也是胡老师这个展览推向你面前的问题。
 

9-一个什么样的游戏的世界还能救我们?

科洛蒂的《皮诺曹》的游戏世界里,最大十四岁,最小八岁,都是男童。游戏侵入了生活,小时、一天、一星期都过得像是闪电那么快。暑假没有结尾的了,日历停止了。每星期“由六个星期四和一个星期天”构成。暑假从一月一日开始,十二月三十一日结束。

这其中是一个无比吵闹的世界,随处都有布景,一步一个舞台。这是一个Pandemonium。根据马哈拉<?xml:namespace prefix = st1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smarttags" />教授的考证,这个词来自弥尔顿的《失乐园》。上帝赶他走,鲁瑟福说,哼,老子还不想呆呢,早就不想在这里混了,还要你来赶。好,另搞一个比伊甸园还有意思的Pandemonium,气死你丫;这是一个男孩子疯人院,在其中,修女也疯狂。它叫亚洲,或俗称印度也许中国。马哈拉吉认为,这个Pandemonium可以理解为turbulance涡流、骚动,是topsy-turviness,(众生颠倒式的既神圣又亵渎的状态,马哈拉吉认为,神圣只来自这种荦素掺半中)是脱出西方另建,但从此将为西方提供涡流动力;之前是西方的震荡的吸收地,西方是靠印度和中国才有它的这种安稳的秩序的,而现在,它们正成为西方活力的源头。
当代的中国和印度是一个“另搞”出来的西方。它是一个山寨的西方,更厚颜无耻,但也更酷。它说不定会最后去颠覆掉那个原版的西方。印度和中国对西方的山寨,最后也一定是将西方山寨掉,这我想就是Charkrabarty说的provincializing Europe的意思:最后也将西方看作是山寨版,到头来,我们发现,LV和BMW原来与本地神像无异,甚至还不如。

印度和中国是井井有条的西方的反面;西方是一张棋盘一样的东西了,而在中国和印度才是使一切都安然有秩的农贸市场bazar。当代的印度和中国相对于西方,就是这样的一个Pandemonium;印度和中国本来不会是这样的,是因为西方,才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像弥尔顿想象的一样,印度和中国正成为西方的nether empire,在其中,西方的体面的能指被重新反复搅拌,成为新的所指,而很多本地的所指,则一跃成为全球的能指。震耳的嘈杂是好的,它将仪式和游戏高度混杂。西方是一个列维斯特劳斯所说的冷社会,而中国和印度现在是一个热社会,吵闹并山寨着。我们不知道这是仪式还是游戏了。我们天天过节,我们永远沉沦在麻将中了。

新年闹一下,日历又被巩固下来;每天一闹呢?孟买和上海如今就是每天一闹,每天一过年了。天天娃诞节,日历瘫痪了。
阿甘本认为,游戏使人类抛开日历,贴近历史。而仪式则是相反,是要保存活过的经验的连续性,巩固传统和历史。仪式固定和结构着日历,而游戏是改变和毁灭着日历。游戏是一种topsy-turvy sacred,一种荦素交杂的半圣半俗的举动。游戏国度是忙着庆祝各种仪式的,但并不很正当或纯净,人们总操纵着那些已不知道什么意思的的物件和神圣的词语,好山寨,就如我的手臂上夹着本胡塞尔去买臭豆腐吃,如印度人民的毛泽东和中国人民的热爱泰戈尔。

在游戏中人将自己从神圣时间里解放离来。在人和时间里忘了那一神圣时间。玩的东西都曾与神有关。旧的东西都有可能成为玩具。通过变小,什么都可成为玩具,如汽车,飞机和鲨鱼。玩具既属于神性领域,又属于于实践-经济领域。玩具是历史性的最纯洁状态。儿童玩它,拆它,毁灭它,弄碰头会它,不是在纪念碑,也不是在古玩上,也不是在档案里,那都是从编年史和与事件的靠近来获得其价值。玩具是物件中包含的历史性的物化。而是在玩具里我们抓住了历史的时间性:其区分性和质和价值世上的.玩具拆解和歪曲了过去,微缩了当前,既玩弄了历时(diachrony),也玩弄了共时(synchrony),展现人类的时间性,突现“曾经”与“不再”之间的边际(《婴儿期与历史》,72)。玩具将过去的所指变成了当前的能指,也将过去的能指,变成了当前的所指。游戏所以是本雅明说的在历史的最后一天里对于当天的秩序的一种引用。微缩当前,就是破译历史。
仪式是要调整神话式的过去与神话式的当前之间的矛盾,取消中间的隔阂,将所有的事件吸收到共时结构中。游戏则是打破过去当前的关联,将整体打散为碎片。仪式是将历史阶段转变为共时的机器,游戏则是将共时转变为历史时的机器(同上,74)。一个能指一旦在游戏中被解放出来,就会变得不稳定,就会被赋予一种相反的意义。玩具也会走向其反面,变成一种历时性残余,游戏也无法清除这种残余。

所以,一旦仪式和游戏结束,玩具和仪式布置对我们就成为很难堪的东西,必须隐藏和放开。因为,如果它们还在,就会对我们成为一种可见的否定,因为,你知道,正是它们才使现状可能的。可以说,艺术在我们的社会中就是这样的储藏间:堆放这些不稳定不可靠的能指,它们既不属于历时,也不属于共时,既不属于仪式,也不属于游戏。艺术是保留这些玩具、道具和布景的存留所。

所以,当老师的展览问我们:我们应该如何处置这些没用的被放到旧货市场贩卖的神像?我们可以这样回答:收留到当代艺术中。放那儿干什么用?让我们以后继续玩!你知道,我们不能不玩的!我们不玩,就会玩完的!

四、总结:我今天晚上是要从占有、消费和亵渎三个方面将大家推进胡老师的展览之中。我间接回答了我认为胡老师在展览中提出的问题:我们应该如何处理这些被废弃的神像?哪些来自西方的伪神像正在统治我们?我们需要一些什么样的新神像,才能够把我们自己从全球资本主义大邪教中解放出来?下面就要听大家怎么来回答这些问题了。